五、

“师兄，我刚才……”路明非略一犹豫，一股脑地说了下去，“售票处那里开始就是了……我真的只是由于那个Top秀的关系怀念了一下老大罢了，跟别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虽然我是学生会的人，但是咱们也是一起砍过龙的交情啊，而且说起来我们还是高中校友是不是……要是非让我选，十次里我肯定十次都选师兄你啊，当然这话不能当着老大的面说就是了，毕竟还在学生会混日子……再说了，我刚才肋差那想到老大了还不是为了师兄你的刀么……”

“你现在还想看吗？”楚子航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啊？”

“上空秀。”楚子航指着前方视野中的百乐宫，无比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想看，我们就去。”

路明非扭扭捏捏地跟随着楚子航的步伐，如愿以偿地坐在了舞台下第二排的VIP小圆桌上。他想了想，挺好奇地凑过去问楚子航是怎么把他年龄该大了一岁的。

“上空秀驻扎在百丽宫，”楚子航指了指头顶，“由于某些原因，昂热校长在这里持有一定的暗股。所以我联系了诺玛，让她暂时修改了你的年龄信息，通过我们学院的ID卡‘证明’你已满21周岁。”

“……师兄你再说一次？”路明非觉得哪里不对，“你联系谁，诺玛？你怎么让她改的？”

“我只告诉她，我们要去看TOP SHOW，但是你的年龄不够，需要做出更改。”楚子航看着路明非渐渐扭曲的脸，又善意地补充道，“只有信息部的人知道，我解释了说我们是为了任务。”

他的脸上就是大写的“这个计划天衣无缝”，路明非简直向揪着领带问问楚子航敢不敢发誓这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还不如不解释啊！他内心咆哮着，想死的心都有。这下好了，明天，不——大概就现在开始的几个小时里，整个学院的女生都会知道这件事，所有人都会觉得是S级路明非让A级楚子航找诺玛更改年龄信息去看上空秀。而带坏了楚子航的男人，必将成为整个后援团的公敌。

“师兄……”路明非咽下一口老血，“我谢谢你啊……”

“没事，诺玛很好说话，没费什么工夫。”楚子航一脸谦虚地坐正挺直，认真地望着开始打上灯光的舞台，“要开始了。”

上空秀刚开始的时候，路明非着实被女演员们臊了个大红脸。TOP girl们的上半身只拿银色细带做了些遮挡，光着上身走上舞台又唱又跳的，丰满光滑的巧克力色大腿和臀部在灯光之下反射出性感的光泽——对于路明非这个走在魔法师之路上的死宅来说，还是颇为刺激。

不过没多久他就适应了，毕竟这些说到底是性感的艺术而不是情色的演出，仔细一看可以看到那些女演员的胸口都贴了一层Nubra。就身材和脸蛋来说，路明非显然还是更倾心于自家的朝比奈实玖瑠。

楚子航听完了他的吐槽神色异样：“……那个塑料贴叫Nubra？”他的神情仿佛在说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路明非急忙解释：“不是！我只是经常逛漫展，认识几个玩cosplay的妹子，她们在群里讨论的时候一点都不避讳，我看到了能有什么办法！”

楚子航一脸受教地点了点头，路明非对他怪异的眼神表示抗议。

关于Nubra的话题还是过于尴尬，路明非赶紧另起话头：“——话说回来，师兄你刚才说，刚才刀展上的那个女孩就是目标亚种？你明知道是她了还提刀就走甩脸色，这是勾引母龙的态度么？”

楚子航暗想他要是知道什么是勾引人的态度也不会……

“那把肋差的真正主人很可能不是那个日本老人。”楚子航解释道，“而且对方主动现身，说明她已经对我们产生了兴趣。多余的举止没有必要，况且文森特说了准备工作还要再处理一下，所以我们暂时还是按兵不动，见机行事更为稳妥。”

“她明显只对师兄你一个人产生了兴趣好不好？”路明非翻了个白眼，母龙都会爱上楚师兄，“但是师兄你是怎么看出来她就是那条母龙的？”

“蛇属雌性亚种。”楚子航再次纠正。

“她出来时一直在释放范围性的信息素——我能感觉到当时信息报告里缩描述的那种带有亲近感的呼唤，基本可以确认任务目标就是她了。”

“……为什么我什么感觉都没有。”路明非龇着牙酸溜溜地说。

“大概你的血统纯度太高，自动过滤了低等生物的求偶信息。”楚子航安慰他，“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感觉……”

楚子航稍作迟疑，还是望向了路明非的眼睛。黄金瞳中浓郁的金色开始缓缓流动，那一瞬间路明非清晰地感受到了从内心深处升起的孤独，带着淡漠的疏离，却又感觉与以前昂热谈话时所描述的“血之哀”不尽相同……

“这就是龙的后裔与后裔之间的呼应。”楚子航看着路明非眼中闪动着渐渐熄灭了的金色，喃喃自语般低声道。

“……师兄，我……”路明非皱着眉想说什么，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