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他们来了？”

“他们来了。”

两个男人相对而立，略有差异的服饰底下是两具一模一样的身体。唯一的区别只有那两双眼睛——金色的光芒与幽绿的眼眸在昏暗的石室内交相辉映。

“看着自己的脸还真是挺不习惯的。”对视良久后，文森特忍俊不禁地转开了脸。他张开双臂顺势接住了倚靠过来的卡洛琳，从身后掏出一副眼睛小心地替她戴上。

“不能戴眼镜我也很不习惯。”卡洛琳不悦地皱着眉，伸出中指推了推镜架，“我刚给他注射了诱发剂……但是不确定要多久才能进入状态。混血种毕竟和我们不太一样，我暂时按照正常的剂量加了一成。”

文森特抿着嘴巴点了点头：“听天由命吧……那我出发了？”

“……小心点。”

“知道。”文森特叹了口气，“不小心还能怎样呢？我才毕业了两年，卡塞尔的A级学生就已经是这种程度的怪物了……”

卡洛琳贴上了他的额头，文森特抬起头轻轻啄了啄她的唇。“内华达州是个好地方。”

“有多好？”

“好到我愿意对着自己这张脸下嘴。”

他提起手枪站了起来，眼瞳中的黄金色渐渐熔化，如同水银一般缓缓流动着。

“For amber.”

“For amber.”

昏暗的石室内，路明非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窟顶。他的眼角满是氤氲的水汽，盈在眼眶内的泪水打湿了纤细的睫毛。他不敢闭上眼睛——失重感一次次毫无征兆地间歇出现，坠入黑暗只会加剧它带来的惶恐。

他眯着眼睛强迫自己数数头顶石壁上的光点。莹绿的幽光如同萤火虫一般微微闪烁着，又像是嵌在石壁内的宝石。他艰难地喘息着，每一口呼吸都是干燥而炙热的。紧绷的束缚皮带锁住了他的关节和肌肉，绕过他的胸口将他的背不留缝隙地贴在了床上。

为什么……他迷迷糊糊地想着。

是刚才注射的药剂。冰凉的液体流过血管的感觉还记忆犹新，然而现下一丝一毫的凉爽都成了奢望。路明非眨了眨眼睛，眼泪挥发之后粘在一起的睫毛有些模糊了视野。好在除了对未知的恐惧，他暂时没有承受更多的痛苦。

楚子航……现在在哪儿呢？

顿时，脑海中闪过楚子航挥舞着长刀斩断一只死侍的英伟形象——他总是如此，即使面对暴走的龙王也能面如磐石，一次又一次地挥下刀刃斩开面前道路上一切阻挡他前进的障碍。即使他自己对此毫无想法，但没有人会不觉得他是个英雄。

然而下一秒画面改变了。暖黄色的灯光笼罩了那张永远拒人千里的脸，苍白的嘴唇开始有了血色。他的嘴唇是温热的，面颊冷毅而不冰冷。那双满是刀茧的手抚过脖颈，顺着肩膀而下，握住了路明非的双臂……

路明非停止了回忆，悲哀地发现体内的灼热感更为严重了。

要忘记楚子航让他躺下后所做的一切显然是不可能的，但现在回想昨晚毫无帮助。药效进一步影响了他的身体，路明非的两颊开始微微发烫。他试图转移注意力，然而就像被按下了一个开关，“楚子航”这个名字浮现再意识中之后便开始不可阻挡地蔓延。其实每当身陷困劲无能为力时，路明非总会忍不住开始想：要是师兄，这会儿肯定正在战斗；要是师兄，现在一定还能再做些什么……

楚子航永远是坚不可摧的，而自己永远是拖后腿的那一个。并不是说路明非会对此心生嫌隙，相反他比谁都要崇敬他的师兄。

可是楚子航昨晚吻了他。

那是因为白衍的鳞片——路明非并不傻，回棕榈树的路上的只言片语足够他想明白原因。但又如何呢？原因不能改变后来发生的事情。他被压入床褥，被亲吻被抚摸，最后甚至在楚子航的手里释放且在那之后很久才找回理智——都是事实。

问题的关键永远不是原因，而是随之而来的尴尬本身。

路明非做了个吞咽试图缓解喉咙中的干涩。他感觉到发软的身体更为沉重了，就好像全身的骨头都正在开始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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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又失去保障的原因——
一来路明非视角的大篇幅戏份终于避无可避的到来了，不得不回去翻阅经典教科书摸索下人物性格……
二来大段打戏正在袭来……
三来楚路新脑洞大纲勾画完毕，已经开始码字了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