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路鸣泽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一些水喂给了路明非。

清凉的甘露流入五脏六腑，咽下最后一滴水后，路明非枕着小魔鬼的手臂感动得如同劫后重生。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想真是难得碰上一次路鸣泽良心发现。

“不客气，哥哥。”小魔鬼彬彬有礼道，“谁叫你总是这么惨呢。要是没有我这个英明神武的弟弟你可怎么办呀？”

“喂喂，变了杯水出来都能把你得意成这样，有这能耐你怎么不打个响指送我回酒店？”

“不行啊，这个地方情况特殊……而且我在度假诶，抽空来看你已经算是加班了。”

“那你还是走吧……”路明非没好气道，“我要你何用？”

“哥哥你这么说我实在太伤人了。”路鸣泽夸张地捂着胸口一脸委屈地说，“每一次的生死存亡之际，不都是我第一时间挺身而出的吗？现在哥哥又滚到了死神刀下，我才不得不加班来为客户提供服务呀。”

“……客户服务？”让你送我回酒店又做不到，还有什么能服务的？难道你把拉斯维加斯的供水系统给我私拉乱接过来了？路明非睁开眼上下打量了一翻，然而视野中除了小魔鬼那张无辜的幼齿脸什么都看不见。

“就是帮你解决现在的困境呀。”路明非煞有介事道，“哥哥再给我1/4生命，我们来融合吧！ Something for nothing ，一秒以内我就能用龙血烧死那些多余的东西。”

路明非狠狠翻了个白眼拒绝了这个提议。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这算什么服务？我是废柴但我不傻！

“哥哥不同意的话我还有方案B。”路鸣泽热情的说，“由我亲自来消除哥哥的发情热！与此同时还能完美满足哥哥的任何幻想清单——不管是雯雯、诺诺还是航航，我都可以变。绝对物超所值！”

“……别的先不管，第三个选项是怎么回事？”

刚问完路明非就后悔了，因为路鸣泽一脸奸笑地看着他挤眉弄眼的：“哥哥跟我还装什么装呢？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昨晚你们盖上棉被之后你被按……”

“够了够了！闭嘴！”路明非面红耳赤地打断了他的话，“那特么的是个意外！”

“意外就意外吧。”小魔鬼那副“都依你”的表情十分欠揍，“所以哥哥需不需要方案B呢？没有生命作报酬这可是亏本买卖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死亡正在逼近真的不考虑来一发吗哥哥？”

“听上去很诱人，所以我拒绝。”路明非痛苦地捂住了眼睛，“我总觉得我来拉斯维加斯之后整个世界都变得龌龊了……”才过了那么一会儿他又开始觉得疲惫无比，渐渐开始发干的口腔消磨了说话的欲望，异常的热潮再次在体内蔓延。

“哥哥不多考虑一下吗？”

然而路明非已经蜷缩起身子不再搭理他。路鸣泽夸张地垂下眉，将路明非安置回了床上：“哥哥你要记得深呼吸放轻松多保重啊！什么时候想杀了楚子航再来找我哦，保证满足客户一切要求。”

路明非在心底龇牙咧嘴地咒骂着小魔鬼，走都走了还要再提一次……明明现在他谁都敢想，唯独不敢想起楚子航……

又一声枪响后，黑暗中的两双黄金瞳灼灼相对。

楚子航提着蜘蛛切微微喘息着。几个回合的战斗中他始终没能得到重创对手的机会，文森特此时的身手比梯井中要好上太多，而楚子航燃烧的瞳孔也似乎并不能影响到他分毫——所幸他一直步步紧逼，除了一发打中右腿的子弹，文森特每一次都在按下扳机的瞬间失去了瞄准的机会。

文森特又一次抬起枪的瞬间，楚子航终于找到了机会，他猛地持刀而上，迎着枪口来到了对方身前。冰冷的枪口抵上他额头的同时蜘蛛切也紧贴着皮肉架在了文森特的颈上。

“要换命？”文森特嘲讽一笑，枪口狠狠地顶了顶楚子航的脑袋，“这么近，你有信心在我开枪的瞬间斩断我的头？”

“九发。”楚子航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没有子弹了。”

“确实，沙漠之鹰的弹夹最多只能装九发子弹。”文森特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你挥刀，我开枪——看起来我是死定了。”

楚子航隐约觉得不安，下一刻他突然明白自己忽略的是什么——只能容纳九发子弹的前提，是“空间有限”。

楚子航猛地瞪大了双眼，瞳孔中倒映出的文森特带着稳操胜券的笑意按下了扳机。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