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开什么玩笑，我是男的……”路明非面色苍白地争辩道。

男人怎么可能怀孕……路明非绞尽脑汁地迅速回忆了一遍二十年人生中学过的所有生物知识，不能更确定男人是不可能怀孕的。如此认真地一次次否定这个无稽之谈，是因为文森特现在的所作所为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

晶莹的水珠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排尽空气后，文森特停下了推动活塞的手指，举着针管再次凑到了路明非跟前。

“你想扎哪里？”

如果可以我想扎在你身上——路明非暗自吐槽，但也深知在动弹不得的情况下，激怒敌人是极为不明智的。他试图从根源上纠正文森特的错误想法：“我不可能怀孕的，你看我们俩都是男的，就算我骨骼惊奇天赋异禀也是不可能那啥的，而且男人没有子宫，我根本就没那个功能——所以说就算你们真的需要混血种的基因，至少得找个妹子来……”

“没事，没有我可以给你造一个。”尖利的针头隔着衣服轻轻戳了戳路明非的肚子，瞬间让他渗出了一身冷汗，“子宫这种东西，说到底也就是个容纳胚胎的空间罢了。”

路明非简直要吓哭了：所以说你们的鳞片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能造堵墙我接受了，能造出一个楼层那么大的空间我也接受了，现在你告诉我特么连生物学上的子宫都能造，我书读的少你特么别骗我啊！

“至于妹子也不需要你担心——我就是。”文森特俏皮一笑，“我也不是文森特。我叫卡洛琳，你可以叫我卡尔。”

他拿着那张大男人的脸做着可笑的动作，但路明非怎么也笑不出来。

“两年前，文森特·安博尔·戈迪安第一次来到拉斯维加斯，那一次的任务中卡洛琳遇到了他……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不过，几个月后文森特又来找了我们首领，再之后他就留在了这里。”疾驰的出租车内，白衍坐在楚子航的身边。车窗外的霓虹灯光斜打在她的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天空酒店里和你战斗过的那个黄金瞳就是原本的文森特，在你们动身前往拉斯维加斯之前他们临时交换了身份。卡洛琳的外表和文森特留在资料上的照片和数据一模一样，这对我们来说很容易，因为只是一次蜕皮就能做到的事。人类的身体对于亚种更像是一层外壳，加上我们非常擅长炼金术中空间类分支，所以人体的性别对我们本身的活动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白衍看了一眼身旁的楚子航，黑暗里他抱着刀，剪影安静而锋利。

“其实亚种要抓李嘉图的原因并不是需要他的血统——真正有用的是他的血液。我知道一点消息……文森特选择拉斯维加斯是有目的的，他在找一样东西，而且是特别珍贵的东西，所以卡洛琳才会和他合作。他们似乎想要开启一道‘门’，但开启它需要一定浓度的龙血。”

“这也是我们一开始，并没有考虑战斗能力和其他因素，只根据血统而选择了李嘉图的缘故。一方面他体内的龙血浓度更高，也就能尽快开启那道‘门’；另一方面他越弱只会越方便抓捕。”

楚子航问：“开启那道‘门’需要的血液会直接杀死路明非吗？”

“会。”白衍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而且远远不够。一个人类躯体内如果全是龙血，或许是足够的，但你们是混血种，无论再怎么优秀的血统也不可能把龙血的比例压过50%。所以就算榨干李嘉图的尸体也是不够的。”

她安慰楚子航道：“也正因为如此，卡洛琳一定不会就这么杀死李嘉图。你不用太担心，几天之内他都不至于被危及生命。我想卡洛琳想要的应该是一个后代——流淌着路明非的血液的后代。她会先让路明非怀孕，只要胚胎成功着床，她就可以带着子宫远走高飞。”

“……怀孕？”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楚子航不由重复了一遍。

白衍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她是雌蛇，李嘉图是男人……子宫也不是问题，只要用空间封印在李嘉图体内制造一个牵连血脉且适合胚胎生存的空间就可以了。而且从遗传的方面来说，龙血的灌溉更有利于提高胚胎的血统浓度。”

楚子航心底泛起一阵寒意。两天来的任何意外都是有计划的——从两年前开始，文森特就将目标定位在卡塞尔的校内。他默默地握紧了蜘蛛切的刀柄，望着前方的黑暗一言不发。

*这一章告诉我们出租车司机是个很危险的职业。

*怀孕这种事，我可是有科学根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