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楚子航陪着亚种小姑娘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夜风，从头到尾看了五场场音乐喷泉，算上路明非对着他倒计时的那一次，十足六次。等小姑娘终于表示兴尽欲晚回，拉着他又蹦又跳地转头跑进百丽宫的Fix餐厅时，他已经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小姑娘给自己点了一杯可可力娇，为楚子航要了一杯甜马天尼，又要了份小慕斯，坐在角落的位子里专心致志地吃了起来。

“白……衍。”他刚才在喷泉边上被要求着叫了不止十次，现下一念这个名字就觉得舌根发麻——算了，好歹是个能说话的环境了，他想，“你的意思是，我们学院的失踪人员还活着？”

听到楚子航叫了她的名字，女孩高兴地笑眯了眼睛。“没什么大碍啦，我们又不是什么恐怖分子。那天我……”

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顿住了，红着脸低下了头。“那天我在Tabu玩的太开心，喝了点刺激性的饮料，不小心就提前……成、成年了……然后，我就感觉到有人在看我。”她紧张地用小瓷勺一下下戳着蛋糕，提到“成年”这个词的时候，从脸蛋开始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我觉得有点不妥，就赶紧回去了……那个人一开始跟踪我，我以为甩掉了，但是不知怎的他直接跟到家里，母亲一气之下差人把他打了一顿就关起来了。”

楚子航心想着是怎样的人才会在度假的途中堂而皇之地一个人跑去不明目标的老巢？此类常识性错误在调查基础课上教师们都懒得提及，就算是路明非都干不出这事——而且最后还成功地得罪了一位妇女。

“……然后你们通过他的联络设备故意向卡塞尔总部发送了那份血样分析？”

“是母亲的意思啦……”白衍不自在地撇开头，偷偷打量着楚子航的脸色，“她有说起你们那个卡塞尔学院，说那里遍地都是龙裔……她、她就是太自作主张了，总是给我规定这个规定那个的！现在我成年了，已经算是大人了，今年就不会有冬眠期了——再说了，这种事情……”

楚子航默默低下头，亚种姑娘的脸已经红的令人尴尬了。他脑中飞速地整理着信息：蛇属混血种有两位，都是雌性而且有血缘关系；初步判断能够接纳龙血统，比例范围未知；根据眼前较为年幼的这位来判断，两名亚种的蛇属血统比例较高，瞳孔特征明显且未成年时期保留有冬眠行为。

“所以你的母亲绑架了S级血统的路明非……是因为你的……成年？”楚子航体贴地换下了“发情期”这个词——他不确定白衍是会脸红还是送他一巴掌，也可能会红着脸送他一巴掌。

“那是她的意思！”白衍陡然拔高了声音，随即不好意思地又低下了头，“她就知道跟我说血统、血统，这种事情哪里是血统说了算的！我才不要……我才不要随便出现一个人就照着安排和他……”

“而且那个所谓的S级看上去又矮又弱的，一点都不好。”她咬着下唇，“我才不喜欢这样子的。”

楚子航安静地看着她那副恼火的样子。

路明非很好的，他想，不过你没有必要知道。

“我觉得你很好啊！”另一边的布加迪威龙上，白行重重地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非常直观地用肢体语言表达出了对他的赞赏，“安啦，我女儿肯定喜欢你的！”

“卧槽你哪只眼睛看出来她对我有意思了？”弄清楚白行大概的年龄范围，得知白天USN上的那个和白行像到不行的女孩是她的女儿白衍之后，路明非深觉无力。

然而他一转头，对上了一双隐隐发着幽暗绿光的、瞳孔如线一般细长的眼睛。

“就是这两只眼睛看出来的。嗯？”白行勾唇一笑，眼中却只剩下寒意。

路明非慢慢撅起下巴，紧紧地抿住了嘴。我闭嘴，您来说，您来说——他非常狗腿地笑。

见他如此行径，白行捂着嘴又是一阵笑：“好啦，妈妈不吓你了。”

……已经是妈妈了吗？不过既然对师兄有意思的不是你，我也不用管师兄喊爸爸了吧？

“你看白天在刀展上你们不是相处的很愉快吗？我手下的人告诉我，你走的时候小衍还特地追出去了。”

Excuse me？愉快？你非要管“围观纯情少女勾搭师兄惨遭无视，被提刀就走的师兄拉走离开场馆”叫做相处的愉快的话——我当然一点意见都没有。不过显然你女儿追出门也只是为了师兄一个人好不好。

“小衍说她走到走廊的时候就已经找不到你们的气息了，S级血统就是不一样啊，深藏不露嘛。”

哦你说那个啊，那会儿我正跟着左手掰栏杆右手提刀的师兄顺着安全通道的楼梯一路向下狂奔呢。

“所以啊，择日不如撞日，亚拉那一卡啊少年！”白行掏出一张房卡拍在路明非手上，“我现在就送你去天空酒店，你先洗干净了去床上等着，我马上接小衍来找你。”

路明非：……ちょっとまっ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