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路】非分之想02

二、

路明非爬下直升机时趴在草坪上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

前来接机的卡塞尔专员面有疑惑地看着他:他在毕业后调来拉斯维加斯,呆了快两年了;A级学员每一届都能出那么几个,不过S级就难得了;这次听说学校派遣了现下唯一的S级成员前来参与任务,实在是有些好奇会是个多么强大的混血种——然而……

“你好。”楚子航上前半步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伸出右手和对方握了握手,左手摸到路明非的衣领把他半死不活的师弟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好,我是卡塞尔安排在本地的专员,我叫文森特。文森特·安博尔·戈迪安。”文森特握着楚子航的手,左手摸了摸鼻梁。他的面孔偏向精致,经典的欧美五官却有些东方陶瓷的气质,配上一头深褐色的头发和一口流利的中文,简直让人怀疑他是否有些许东方血统。

“你好。楚子航。这是李嘉图·M·路,他有点晕机。”楚子航介绍之余替路明非解释。或许学校专用的直升机驾驶员之间太过团结了吧,驾驶员们的风格纷纷向着校长专用的那位看齐,一路过来连他都不太舒服,何况是路明非那身板。

路明非的脑袋靠着楚子航的手臂,两眼摸黑丝毫不打算说话。

文森特看着他那副印堂发黑五官狰狞的样子,体贴地没有再说什么:“这边请吧,我先送你们去棕榈树酒店。”

“路明非?”楚子航动了动手指,指尖蹭过路明非垂在当中的手掌。

“……我头晕。”路明非的声音充满了生无可恋。

楚子航一时不敢动弹。前面的文森特走了两步又关切地回过头,楚子航犹豫着咳嗽了一声:“……我可以背你。”

被师兄背着出去,感觉不是一般的丢脸——然而路明非对比了一下自己爬着出去和被叠起来放在小推车上推出去之类的选项之后,还是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楚子航背着路明非,跟着文森特坐上了一辆保时捷。

“这次任务你们应该已经了解到一些了吧?”文森特握着方向盘,后视镜里楚子航将侧躺着的路明非拉起来安置在了自己身边,“拉斯维加斯发现了亚种。”

“最初是我的同事在美高梅例行巡查时发现了龙的气息,他当即向我发送了报告,然而当天傍晚我就失去了他的联络。根据他传回的消息报告所言,那丝气息与以往混血种之间的共鸣都不同——它带着一丝淡淡的亲密感。”

楚子航微微颔首。他的右手绕过路明非来到他面前,系上衬衫顶端的那枚纽扣后,左手掏出了半截都露在西装裤口袋外的领带。

“当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我的同事和我的血统浓度都比较低,不排除是产生了错觉的可能性。但是考虑到他的失踪,我还是向卡塞尔总部提交了申请,并打算展开搜索。”文森特皱了皱眉,“然而就在前天,我那名同事的通讯器突然恢复了信号,但传回一份血样数据后紧接着又失去了联络。”

“将这份数据反馈回总部后,根据生物部的分析,它属于一只——暂且这么称呼吧——地行龙蛇属雌性亚种。对激素含量的分析表明这头亚种正处在发情期,对于同为爬行类但远要强大的龙族血统极为敏感。院方推测那名失踪人员所感受到的“给人亲密感的呼应”应当来源于此。”

楚子航抿着嘴,将领带绕在了路明非的脖颈上,灵活的手指一阵翻弄后,路明非的衣领顿时变得整齐而服帖。

“通讯器突然出现的信号极有可能是个陷阱。考虑到它接触式的操作方式,我们推测该亚种是人形,具有极高智商且知晓卡塞尔学院的存在,意图吸引来更为强大的龙族后裔……”文森特忍无可忍地回过头瞪着楚子航,“你们能不这样,好好听我说话吗?”

“看路。”楚子航严肃地看着他,“安全第一。”

文森特黑着脸转回头。

“我在听。”背后楚同学的声音冷静而严谨,“卡塞尔这次分配给我们的任务就是作为“饵”,引出亚种,确认其危险性后再见机行事,等待后续指示。李嘉图的血统浓度是S级的,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他的实战能力并不突出,所以我也参与了这个任务作为平衡。”

“师兄说的对。”恢复了语言能力的路晕机立刻接上话表示赞同。

文森特看着眼前延伸到尽头的马路和两旁漫无边际的沙漠,默默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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